区区一个死人(第2/7 页)
有能够全身而退的时候。
对此,徽音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腻烦。朝廷里无数惊涛骇浪因君臣之间权力的角逐与交割而起,这几年的遂心如意,滋养了底下人不臣的野心。
她看得透彻,一双眼睛照着凉沁沁的幽光,笔直地射进晏岐的心窝里。
心口空空荡荡的,像是什么都留不住,只有秋风幽怨地盘桓。晏岐按了按胸膛,他能在朝廷里将权术玩弄得十荡十决,可是在她面前,他还是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。
每到这个时候,除了无处所说的难堪,他更会怨恨那个阴魂不散的晏同春。
死了一个还有一个,像贱狗一样黏上母后,不行、绝对不行……
——她只能喜欢我。
晏岐抓紧了她的裙角,声调低哑地喃喃,“徽音。”
“徽音也是你能叫的?”徽音无语,心道柳冲这厮怎么教的孩子,“你得叫我母后。”
“你昨夜召见了耶律炽?”
他轻声问,然后站起身来,大约是没怎么练过外功,身姿虽然算得上英挺卓然,却没什么令人胆寒的气势。
这身华美的袍子皱襞累累,广袖在风中轻拂,如同一对张开的羽翅,无形中裹挟着阴鸷的味道。晏岐形如一只踮步而行的狼虎,慢慢地、慢慢地逼向她。
看得出来,他真是长大了。
她下意识向后靠,心中浮出莫名的危机感,面上神色却很玩味,“是又怎么样?”
“要把我拖去陪你那死了……嗯……”徽音顿了顿,掐指一算,“死了四年的爹殉葬?”
好险,差点脱口而出十年。
“怎么会呢?”晏岐偏过头,望向记忆里皇陵的方向,干净的声线里含着讥诮,清澈之下掩映着森森的恶意,“他那样的人,怎么配让你殉葬。”
面对徽音,他总是维持着面上那副纯良的假象。
因为她喜欢善良的人——最好的例子,就是晏同春。
有时候他也想问上天,为什么他和哥哥流着一样的血,命轨却截然不同?
在太液殿无人问津的那十四年里,在数不尽的凌辱欺侮里,他早就已经疲乏得不再期许得到父亲的注视。
可是现在,他连徽音的爱也得不到了。
晏岐感到刻骨的悲凉。这种萧疏的哀痛将他的心肠浸入嫉妒的毒液,明明内里已经烂得流脓了,外表却还是光鲜美丽,他害怕被徽音发现,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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